从艺术家、品牌争相联名的地铁卡说起，纽约地铁何以成为街头潮流的文化图腾？

近期，MTA 纽约大都会运输署在携手纽约布朗克斯出身的说唱歌手 Ice Spice 推出限量 MetroCard 纽约地铁卡后不久，便又与另一纽约本土摇滚乐队 Vampire Weekend 推出地铁卡，以庆祝其最新专辑《Only God Was Below Us》的发布。值得一提的是，MTA 早前宣布将从 2024 起全面淘汰 Metrocard，显然这些限量地铁卡更重纪念价值。MTA 一直有着与纽约本土单位或艺术家推出联名合作的传统。诸如去年庆祝嘻哈 50 周年推出的地铁卡，或更久远的 Supreme 联名，都给人们留下深刻印象。此番 Hypebeast 便为各位浅析，纽约地铁何以成为街头潮流的文化图腾。

深受青睐的「潮流单位」

说起 MTA 的联名 MetroCard，相信大部分潮流爱好者都忘不了 2017 年 Supreme 那张鲜红的地铁卡。由于当时采用自动售卡机随机销售，蜂拥而至的排队人群加剧了地铁站人流压力，甚至出现斗殴打架，惊动了纽约当地警察。发售价仅 5.5 美元的地铁卡，因为一层 Supreme Box 皮肤，摇身一变为人们心中的潮流圣物，一度被炒至 5000 美元。

或许是因为 Supreme 联名卡太过火爆，MTA 在同年就找来 Supreme「抄袭」过的艺术家 Barbara Kruger 合作。地铁卡面便是那标志性的红底白字，用 Futura 字体写着其 1991 年作品《 Untitled (Questions)》和《Whose Values》中提出的尖锐问题。

作为东海岸嘻哈文化阵地，本土说唱歌手自然也是 MTA 联名的重点对象。例如此前就推出过 OG 前辈 The Notorious B.I.G. 和 WU-TANG 的纪念卡，去年推出的嘻哈音乐诞辰 50 周年地铁卡，印有四位代表不同世代的纽约说唱歌手肖像：LL Cool J、Rakim、Cam’ron 和 Pop Smoke。每个说唱歌手的 MetroCard 都可以在他们所代表的街区获得，比如皇后区出生和长大的 LL Cool J 的 MetroCard 可以在 Forest Hills-71st Avenue 车站（E、F、M 和 R 线）购买。

2019 年，BAPE 纽约分店以特别合作的 MTA MetroCard 方式庆祝成立 15 周年，卡面采用象征纽约地区的灰紫迷彩图案。此外，像 KISS、Vampire Weekend 等纽约本土摇滚乐队也推出过联名 MetroCard。这些地铁卡吸引了一群小众收藏者，其中就包括纽约居民 Lev Radin，他从 1994 年至今几乎收集了所有发行的 MetroCard，数量近 1000 张。

不过只在地铁卡面上做文章多少有些单调，纽约地铁也推出过其他合作形式。如 2019 年与涂鸦工具品牌 KRINK 合作推出过 K-42 马克笔组合，2021 年 MTA 还再度与 Supreme 展开合作，将品牌象征性的红白 Box Logo 涂装于一辆地铁列车外部，并正式运行于纽约地铁 L 线上。这次对涂鸦运动的致敬，也让人回忆起纽约地铁与象征自由反叛的街头文化之间，长达五十年的「情感纠葛」。

街头文化的「地下舞台」

1974 年，纽约危机四伏。当时的纽约市长为避免城市破产，大肆削减预算，大批教师、警察和地铁工作人员遭遇裁员。有艺术细胞和创造力的青年选择了喷漆、涂料和漆笔作为反抗的武器。20 世纪 70 年代初，涂鸦就像突然引爆的炸弹，在无人知晓的深夜里，席卷了整个纽约。地铁车身成为这一艺术的「画布」，被认为是涂鸦先驱的 Crash 从上世界 70 年代开始，就在纽约的地铁上涂鸦。20 世纪 70 年代，RAMMΣLLZΣΣ 的作品第一次出现在纽约地铁上，他和 Basquiat、Keith Haring 等先锋一起在地铁上涂鸦。

1983 年，正值纽约地铁涂鸦运动的鼎盛时期，一名叫 Josh Franklin 的高中生，每天上学路上都会看到地铁列车两侧的非法涂鸦。耳濡目染下，他也开始投身于这项运动，这位高中生正是纽约传奇涂鸦艺术家 Stash，和他一起在地铁上涂鸦的还有 Futura、ZEPHYR 等同代艺术家。地铁涂鸦运动影响一众艺术家，地铁车厢不仅承载了 Jean-Michel Basquiat、Futura、Banksy 等一代又一代艺术家们对于创作概念及个人思想的传达，更催生出引领潮流风向与大众审美的街头语言。

如今各种文化依然在纽约地铁这一自由的地下舞台野蛮生长。2013 年，BMX（Bicycle Motocross 小轮车）车神 Nigel Sylvester 飞跃纽约地铁月台照片病毒式传播，传奇滑手 Tyshawn Jones 则在 2022 年的 Thrasher 封面上挑战过用滑板穿梭。跳过这样一条地铁隧道需要斗牛士般的无畏，因为如果在地铁进站时跳错了时间，你将成为飞溅在挡风玻璃上的肉泥。极限文化也在这个肮脏、拥挤、危险的空间中，留下诸多惊心动魄的瞬间。

纽约地铁因此成为一种具象的街头文化符号，被时尚、艺术所借鉴。去年的 BEYOND THE STREETS 街头文化展览，便将「纽约地铁」搬至现场。沪上买手店 Canal Street 坚尼街的店铺装潢也曾以纽约地铁风格打造。

许多球鞋的灵感也来源于此。其中最知名的莫过于 Stash x Nike Air Max 95，该鞋款被这位纽约艺术家涂上了标志性的蓝灰色调。他曾表示这一配色灵感正是源于纽约的地铁列车——走进地铁，会看到灰色的地面和蓝色的电线杆，而地铁本身就是一辆带有蓝色条纹的灰色车厢。

ASICS 与 atmos 也曾将 Google 地图风格的纽约地铁线路，满印铺陈于「GEL LYTE III OG」鞋面之上，并以灰色与海军蓝色对其经典流线标志进行呈现。Jordan Brand 近期找来 138 位学生设计 Air Jordan 1 Mid「Subway」，全鞋由象征城市地铁的灰色样式呈现，鞋舌有「Thank You For All You Do」标语，致敬维持纽约市运作的 MTA 工人们。

历史的机缘巧合，促成这一街头文化的「地下舞台」。如今，纽约地铁为各种街头文化的萌发提供温床，也作为一种图腾为时尚、艺术领域的创意人士提供灵感。起始于涂鸦艺术的街头文化，为纽约地铁赋予了另一层文化外衣，让其成为创意人士乐于「打卡」的地标，也让人们感受到纽约地铁除了成群的老鼠外，随处可见的生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