球鞋改造为跑车及手袋!HYPEBEAST 盘点 5 位备受瞩目的改鞋艺术家
从 YEEZY Red October 建构成 Kanye West 的脸到 Air Max Uptempo 1995 为种植土壤的盆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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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至今日,随著设计与艺术的界限越来越模糊,艺术品的定义亦愈发地宽泛及现代,艺术品和球鞋这两个似乎风马牛不相及的物品,也逐渐融为一体。球鞋,严格意义上属于工业设计产品,但若视为设计师的作品,题材上则包含了无限的联想和艺术维度的表现主义。如今一双球鞋的价值,由于限定的配色、值得期待的联名、名人效应,甚至是艺术家天马行空的创意,所带来的附加值早已远远超过穿著所带来的实用价值,而化身为街头文化的载体,甚至是富有生命力和表现力的艺术品。此番 HYPEBEAST 邀请了 5 位擅长拆解球鞋并将其转化为生活艺术、设计佳品的艺术家,来聊一聊他们创作背后的灵感、经历和对球鞋文化的独特了解。
Jeff Cole (United States of America)
Jeff Cole 来自美国洛杉矶,本职是一位艺术设计师、球鞋插画家,他以天马行空的想法,将球鞋注入到我们日常熟悉的物体上,毫无违和感地呈现 Kanye 式「灭霸」、KAWS x Air Jordan 4 和 Nike Air Mag 版本的摇杆、法拉利、蓝宝坚尼、杜卡迪重机等 Hyper Cars,还发起 Pusha T VS Drake 的投票… 亦密切跟随全新 Sneaker 的发布信息适时更新创作。
你现在在 Instagram 上坐拥 38 万粉丝,可以聊聊成名的过程吗?
Cole:2013 年的时候,我用一双 Nike YEEZY Red October 解构再重组成 Kanye 的脸,但当时我只有 5 千名 Followers,所以没有引起很大的轰动,我也不知道它会为未来带来什么影响。直到 2016 年,Kanye 与 adidas 合作发布第一双 350 boost 并在社交网络上疯狂转发,我的作品也伴随著球鞋市场的这股热潮获得极大的关注,现在我已创造了数百件将流行文化、艺术和球鞋相连接的作品。
你认为这些作品能够引起轰动的原因是什么?
Cole:2016 年 Instagram 对运动鞋文化的迅速发展有著很强的推动力,它为不同文化创造开放的社区,每个人都可以分享独特的内容。但在当时,大部分球鞋账号都仅限于分享雷同的内容,没有真正在讲故事,而我创造出一些足够酷、又能引起共鸣、并且容易分享的东西。
你对球鞋的兴趣从何而来呢?
Cole:我很小就喜欢 hip-hop 和篮球,现在我不画画的时候,就会是在打球或听 Rap 音乐,而 Michael Jordan、Vince Carter 和 Tracy Mcgrady 就是我对球鞋文化热爱的启蒙。8 岁的时候我用粉笔在车道上画了 MJ 的肖像,当地的新闻还报道过这件事情,当 Vince 和 Tracy 发布第一双球鞋时,我开始变成一个 Sneakerhead,我曾经为这些鞋子创作静物画,在同学的 Nokia 手机上画 Jordan Logo,11 岁的时候我用插画创作了 NBA 球星衬衫系列,其中包括还在高中时期的 Lebron James。
你在日常生活中看到特定的物品或角色,会立刻联想出某双运动鞋吗?目前最喜欢的球鞋是哪一双?
Cole:我最终的目的是在于创造出个人独特的表达色彩和球鞋角色的方式,当然我也希望能创造出自己专属的球鞋。目前我最喜欢的是 Black Panther x adidas Futurecraft 4D,adidas 研发团队还找到我,以那双鞋换取我的作品,现在它就摆放在我的办公桌上。
Freehand Profit (United States of Americ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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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reehand Profit
大多数人认识 Gary Lockwood 其实是通过「Freehand Profit」,这个拥有超过 14 万粉丝的社交媒体账号以专门拆解并重组球鞋并制作成放毒面具而闻名。Gary 是一名来自 D.C. Maryland,Virginia 的艺术家,从小热爱 Hip-Hop、涂鸦、球鞋和艺术设计,自 2005 年从艺术学院毕业后,他便前往 L.A. 追求艺术、设计和音乐梦想,逐渐走上以解构球鞋创建防毒面具的创作道路。
你是如何走上创作球鞋面具的职业道路的呢?
Lockwood:自 6 岁起我就视自己为艺术家了,绘画在是我生命中不可分割的一部分。有趣的是,我一直到大学都认为自己的创作仅限于摄影、绘画、平面设计等 2D 形式,直到 2010 年我开启了 MASK 365 计划才真正开始探索雕塑等 3D 创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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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reehand Profit
创作面具对你来说意味著什么?
Lockwood:面具,对我来说意味著隐私,我是一个很内向的艺术家,我常常觉得面具是自我保护、隐藏情绪的工具。当然,戴面具这个动作背后还有无数种解释,比如象征著恐惧和防御,我希望通过创造出「防毒面具」,来过滤掉充斥在每个人生活中的毒素,它可以是战争的残暴、文明的动荡或者是环境的毁灭。
从开始创作至今,你最喜欢的一副球鞋面具是什么?
Lockwood:如果我必须选择一个,那就是我用 Oddity Luxe pack EQT 制作的 Quetzalcoatl Mask 吧,这款鞋不仅是羽蛇神(中部美洲文明中普遍信奉的神祇)面具的完美选择,拍摄地还是特奥蒂瓦坎古城的金字塔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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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reehand Profit
在创作这些运动鞋艺术品时,最大的成就是什么?最难克服的困难又是什么?
Lockwood:我认为自己的兴趣能够作为谋生工具并坚持了 8 年是我最有成就的事情,其中也有很多疯狂的里程碑,比如我为自己一直崇拜的歌手创作,还为 Kevin Durant 用一双价值 $35,000 美金的球鞋制作面具。当然也有很多困难,但我认为挑战也是我至今仍然在制作 Sneaker Mask 的原因之一。最难的部分在于我不但要创作,还要运营社交媒体,完成设计、摄影、运输、客服、市场营销的工作,作为一名商人的角色并不是说非常困难,但不是我的热情所在。
有计划以更多艺术形式去创作吗?
Lockwood:面具本身就是非常多元化的艺术形式,如果没有多年来在设计、摄影和美术方面的经验,我无法创造出这些作品,每一个口罩都需要多重工艺,比如树脂浇铸、模具制作、缝纫、鉚接、粘土雕刻、绘画和摄影。
Ghica Popa (Romania)
罗马尼亚插画家 Ghica Popa 的作品可说是本次受访的艺术家中风格最幽默诙谐的一位,他将时下被热追的 Sneaker 与太空飞船相结合,手绘出一系列极富超现实主义的「Space Sneakers」,通过他天马行空的穿衣,球鞋搭载上推进器、机翼以及激光炮,仿佛穿梭在浩瀚宇宙中,为读者带来一场另类的球鞋视觉盛宴。
你的创作包含了非常多时下备受追捧的球鞋元素,你是从什么渠道去了解球鞋文化的呢?
Popa:我对球鞋的热情是逐渐产生的。我出生在八十年代的罗马尼亚,当时是共产主义掌握政权,我们不能从任何资本主义国家购买商品,这意味著我的童年世界里并没有球鞋和球鞋店的存在,至少不是我在美国电影或杂志上看到的那些我想要的球鞋。所以,当 90 年代初政权变更时,我们前所未有地体验到消费至上的快感,我还记得我的第一双球鞋 - 蓝白色的 Reebok Hexalite。但当我长大后,这种激情却渐渐消失了,那时候喜欢跑步鞋,但我依然对从 80 年代末到 90 年代初的经典跑鞋怀抱著深深的热爱。
你的作品大多是以太空船为灵感创造,你一直怀有探索太空的梦想吗?
Popa:可能是源于我对西方国家发生的酷事儿的痴迷,其中包括科幻电影,处在共产主义时期的我仍然可以在电影院看到美国电影,《星球大战》对我的绘画主题有著巨大的影响。
可以列举一些令你觉得非常自豪的合作项目吗?
Popa:有的,比如我和 DC Shoes 合作设计的 6 件 T 恤,受 Jeff Staple 委托设计的 T 恤,以及为 adidas consortium 和德国潮流名所 Overkill 联名合作所创作的插画。
生活中的你会更强调球鞋文化还是艺术?
Popa:两者对我来说都很特别,但若不得不选一个,我会选艺术。
Kosuke Sugimoto (Japan)
「匠」在日语中称为「Takumi」,指耗费大量时间、精力,以极致的工艺打造器物,匠人精神早已渗入到大和民族的血液里,而日本艺术家 Kosuke Sugimoto 却将这份厚重的历史沉淀与街头文化相结合:以 Nike Air Max Uptempo 1995、Air Classic BW 1996、Air Metal Max 1997 等鞋款作为珍罕「花盆」,在其中栽种植物为球鞋赋予蓬勃生命力,打造成室内自成一格的盆栽。
你对球鞋的热爱是何时产生的?有没有最喜欢的一双?
Sugimoto:我对运动鞋的热爱由 Air Max’ 95 开始,我特别喜欢 Nike 90 年代的运动鞋,即便当时它看起来像未来的设计。
有专门修过专业园艺课程?
Sugimoto:我曾经在一家花店负责插花,但这是很久以前的事了。
那些复古球鞋都是你自己的收藏,还是客户委托予你创作的呢?
Sugimoto:全都是我自己的收藏,有部分是在拍卖会上购入的。
你的第一双球鞋盆栽现状如何?
Sugimoto:我的第一个作品是「NIKE AIR WORM NDESTRUKT」,我用自己的鞋进行创作,但是由于时间太久的原因,它已经枯萎了。我认为「SHOETREE」是一个独具匠心且连贯的艺术表达,我更侧重于表现球鞋文化。
可以谈谈你作品的概念吗?
Sugimoto:造型的灵感源于被植物根部环绕,以及被苔藓蔓延覆盖的建筑废墟景观,我希望以此创造出一种万物和谐的神秘感,同时又能保留作品中的现实主义。我的作品基于「Justification of deterioration」的理念所创造,在恶劣的储存条件下,植物通过水解慢慢覆盖一只运动鞋,正常环境下大约需要 3-5 年,这也是接受并享受变化的过程。
是什么促使你一直坚持创作这些球鞋盆栽?
Sugimoto:我在创作的时候玩得很开心,乐享其中。
Jinah Jung (Korea)
不穿的闲置球鞋该怎么处理,是扔掉还是回收,旅居巴黎的韩国设计师 Jinah Jung 用一双巧手给出了答案,她收集由 Le Coq Sportif 创意总监送出的设计样鞋,拆解、重组再缝合,创作出多款背包、拎包以及行李箱,每一件都独一无二且极具实用价值,而她亦将在巴黎 Plan 8 Showplace 展出这系列新作品,展期为 6 月 20 日至 6 月 26 日。
你是怎么想到将旧球鞋和行李袋结合起来的?可以结合你的第一个作品谈谈吗?
Jung:我的第一个作品是去年从 Istituto Marangoni Paris 毕业的作品。当时我在为时装秀寻找材料,我一直对环境很感兴趣,用废弃材料来制作时尚单品也是一种独特的艺术表达。幸运的是,我的教授认识 Le Coq Sportif 的全球创意总监 Frédéric Pertusier,他为我提供了很多用于设计过程而不作为生产的原型鞋,他们既不能穿也不能卖,却是我创作的完美材料。
除了环保和生态方面的考虑,你的作品背后还有更深层次的表达吗?
Jung:我想让人们意识到有很多剩余的材料和产品,我们可以找到生态的解决方案 — 使用它而不是扔掉。Fast-fashion 是重要的社会议题,它们废弃掉大量未售出的产品。我认为设计的最大目的之一在于解决我们生活中的问题,设计师则可以通过无限的想象力和创造力来解决问题。
制作这些球鞋背包的过程会很繁杂吗?
Jung:制作一个包需要很长时间,但也是一个非常有趣的过程,我把所有球鞋的每一个部分切成一块块零件,再像拼图一样将它们缝合在一起,制作原理跟设计时运用颜色与面料相通。
如今,「球鞋文化」会被部分人认为是膨胀的、浮躁的、极度商业化的,你如何看待这种说法?
Jung:我认识很多球鞋爱好者,球鞋对他们来说不仅仅是产品,更是文化认识、沟通渠道和表达方式,他们对球鞋背后的历史,对材料、设计、细节了如指掌,当然不排除部分青少年购买球鞋以获得群体间的社会认可。我并不是说品牌生产新产品并让人们购买是不好的,但我们也有责任去教育年轻人如何看待球鞋,不仅仅关注销售数字和产品造型,它具有无形的文化资产,我更感兴趣的是用意识去创造消费文化。
可以透露一下未来的创作计划吗?
Jung:之前都是在创作手提袋,在巴黎时装周后,我准备用球鞋制作衣服和更多种类的配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