Zaha Hadid: 学会享受孤独

以此文致敬伟大建筑师 Zaha Hadid 的传奇一生。

Design 设计 

德国莱茵河畔 Weil am Rhein(威尔城)中,已被用作展览空间与活动会所的 Vitra 消防站仍旧跃跃欲试,随时想要挣脱这个星球的万有引力。它是降临在现实世界中 Zaha Hadid 的第一个「孩子」,也许与其他「兄弟姐妹」一样,它们的型态拒绝传统,无畏超前,与生俱来便拥有一种凌人的孤独气质。但在上周,这份孤独气场被笼罩上无比巨大的悲情阴影 - Zaha Hadid,它们的「生母」,永远地离开了这个世界。一个个流淌著「Z」字血液的建筑生命体从此要像「母亲」过往的 65 年那样,学会享受「孤独」。Hadid 的这份孤独源自与众不同的另一个境界,源自被拒绝之后得到赞同的耀眼曙光,源自被世人膜拜、不胜寒气的成就峰顶。这份孤独早已摆脱尘世的俗套,升华为人生的另一种境界,Zaha 享受其中。美国知名作家 Richard Yates 曾在 1962 年出版过名为《Eleven Kinds of Loneliness》(11 种孤独)的书籍,其通过冷峻笔触讲述了二战后(1951 年至 1961 年)纽约人的 11 种孤独人生。而在 Zaha 走过的 65 个春夏秋冬中,亦在不同时期经历了刻骨铭心的「孤独篇章」。


Hadid 的这份孤独源自与众不同的另一个境界,源自被拒绝之后得到赞同的耀眼曙光,源自被世人膜拜、不胜寒气的成就峰顶。

Zaha 出生在 1950 年的巴格达,具有世界性的新思潮与文化实验运动在当时的伊拉克首都不断涌现,按 Zaha 自己的话讲,那时的巴格达「充满著对构建更美好世界的乐观主义精神,且一种坚不可摧的信仰正在悄然形成。」16 岁那年,Zaha 与父母告别,只身来到英国和瑞士求学,开始品尝人生第一段孤独心路的酸甜苦辣。具体来说,是作为一名女性追求建筑梦的孤独。

从 11 岁起就立志成为一名建筑师的 Zaha 没有兴趣像自己的两个哥哥一样攻读英国豪门学府剑桥(Cambridge)大学,而是在 1972 年顺利进入伦敦建筑联盟学院(Architectural Association School of Architecture)学习。当时的 A.A 学院只有不到 6% 的女性学生,即使在今日,女生的比例也只不过是 24%。 此外值得一提的是,最早颁发给女性的建筑师文凭直到 1890 年才出现,分别被芬兰建筑师 Signe Hornborg 与美国建筑师 Julia Morgan 拿到。因此,在这样的历史背景下,Zaha Hadid 所要付出的艰辛努力不只侷限在专业领域,她还要打破所谓的世俗眼光。毫无疑问,建筑行业被男性垄断已是不争事实,时至当下,亦是如此。即使 Zaha Hadid 之后已是名声显赫,都还在为自己的「女性」身份斗争。甚至在 Zaha 拿到 2004 年 Pritzker 建筑设计大奖之时,评委竟荒唐地把她宣布成为「Mr. Hadid」。然而,种种挫折和坎坷只会让 Zaha 愈挫愈勇,正如其姓氏 Hadid 在阿拉伯语中译为「铁」一样,她的意志有如钢铁坚不可摧。Zaha 学生、中国知名建筑师马岩松在得知恩师离世后以这样的话语向其致敬:「Zaha 的一生就是抗争的一生,为了独立、平等和尊重而抗争。」

如果说 Zaha 在这个「男性的行业」出人头地已经不易,那么以独立身份女建筑师成名就更是难上加难。例如像妹岛和世(与西泽立卫组成 SANAA)、Nathaie de Vries(MVRDV 成员)、Benedetta Tagliabue 等大名鼎鼎的女性建筑师无不是与男性组成小团队。Zaha Hadid 作为一个独立的「品牌」,凭藉个人标志性的美学风格,征服了全世界。但这个过程,著实经历了毁灭性「孤独心路」的洗礼。

Zaha 的一生就是抗争的一生,为了独立、平等和尊重而抗争。

众所周知,Zaha Hadid 被誉为解构主义的代表性人物。而解构这一概念的出现要追溯到 1968 年 Jacques Derrida 发表的《论文字学》一书。解体、分离、错乱、离解是解构含义中的核心词汇。但这无不与 Le Corbusier 那闻名于世的「建筑」定义相背离,其认为「建筑是光线下汇集的立方体娴熟、正确而精彩的组合。」(以上资料源于 Gilles de Bure 所著《Architecture contemporaine mode d’ emploi》书籍)。在 A.A 学习期间,解构、抽象主义艺术家 Kazimir Malevich 与 Wassily Kandinsky 的作品深深影响到当时的 Zaha,甚至对她一生的建筑理念起到奠基作用。遗憾的是,除了 Zaha 的导师、北京 CCTV 大楼设计师 Rem Koolhaas 之外,当时几乎没有人理解这位来自中东的女建筑学生的设计理念。尽管 Koolhaas 的鼓励让 Zaha 信心满载地在极简抽象主义的道路上一直走下去,但同时亦为 Zaha 职业生涯早期所受「排斥」与「质疑」埋下伏笔。如 Malevich 的理念对于 Stalin 政体下的时代太过超前(Malevich 被禁止展示自己作品),20 世纪 70 年代末的大环境或世界还没有足够胆识去迎接 Zaha 的创维,至少,当时的科技发展速度还没跟上 Zaha 建筑理念的步伐。


20 世纪 70 年代末的大环境或世界还没有足够胆识去迎接 Zaha 的创维,至少,当时的科技发展速度还没跟上 Zaha 建筑理念的步伐。

在 A.A 的最后一年(1977),Zaha Hadid 凭藉伦敦 Hungerford 桥上的酒店设计学生项目为自己赢得了 Diploma Prize 奖项,并得到了为 Koolhaas 工作的机会,但所有人都没有期望这样的建筑可以最终拔地而起。也许始于那时,Zaha 的设计被死死地罩在图纸上,一张张如绝美艺术画作的效果图没有被赋予真实的生命力;一个个超越现实流动的线条失去了「破纸而出」的机会。从 1983 年香港活动中心「PEAK」项目竞标到 1994 年足可比肩澳大利亚 Sydney 歌剧院的 Cardiff Bay 歌剧院设计,两个建筑项目的「流产」给予了 Zaha 不小的打击,后者的负作用更是让大不列颠半岛在 2011 年才迎来 Zaha Hadid 的第一座主要建筑物-伦敦奥林匹克水上运动中心。甚至一段时期内,Zaha 被讽刺地冠以「纸上建筑师」的名号,因为从 1977 至 1997 年辛辛那提现代艺术中心亮相间的 20 年里,只有 Vitra 消防站从图纸上走到了现实中。那么,究竟是什么让「客户」对 Zaha 的建筑又爱又恨、甚至会在最后时刻忍痛割爱?

Jean Nouvel 曾经说过:「建筑师总是想成为一名伟大的艺术家,这个野心深藏于心中,且非常真实。」对于 Zaha,艺术家的特质在其身上尤为明显。在她那里,大可不必为乌托邦主义者是现实主义者还是幻想家的选择题大费脑筋,因为 Zaha 是两者的合体:她在图纸上构筑「乌有之乡」的同时,亦坚信它的可行性。但在现实世界中,Zaha 的「艺术家思想」著实为预算和工程难度带来了前所未有的挑战。

在 ZHA 建筑事务所于 1990 年引入计算机建模软件前,团队在铸模阶段就困难重重,层叠曲线体、平面反转、多视角架构等难于实现。之后从 Apple 电脑专用的 Model Shop 程序更新至 Maya 后,铸模的效率及效果才不断提高,Zaha 设计中的 Malevich 影子也潜移默化地开始缩减,取而代之的是生物型态化的图形元素。然而,这却没有帮助减少施工方面的困难。其也是 Zaha Hadid 建筑实践中的最大症结,更糟的是,这直接导致了成本的大幅增加。(分别建于中国北京的望京 Soho 与上海的凌空 Soho ,可以说是 Zaha 在通过银河 Soho 对中国施工团队处理曲面幕墙能力试兵之后,做出适当调整的结果。)直到 2000 年左右,由 Frank Gehry 团队从飞行制造行业软件改造而来的 Digital Project 程序面世后,施工过程中所遇到的问题才得到缓解。因为大型建筑物设计图可通过程序逐片分解,并被标上条形码,这样施工团队就可以像组装 Lego 积木一样,驾驭如 Zaha Hadid 风格般的「疯狂设计」。至此,科技与 Zaha 的建筑理念终于同步,梦想与现实之间的界限在一点点抹去。

在她那里,大可不必为乌托邦主义者是现实主义者还是幻想家的选择题大费脑筋,因为 Zaha 是两者的合体。

从「纸上建筑师」的尴尬,到一座座「印有」Z 字标识的建筑物如雨后春笋般出现在地平面上,Zaha 的「孩子」走过了成就伟大的必经之路,它们如埃菲尔铁塔、蓬皮杜中心、金门大桥等数个壮观且不朽的建筑象征一样,在无尽的拒绝、质疑、反抗声中拔地而起。拥有多条轴线、辐合线的 Z 式建筑实现了弧线与直线交织的愿望;如钻石切割般的棱角与宝石般圆润的曲线演奏著高潮迭起的交响曲;伸展、漂浮的空中楼阁在刺激地试验著所有的结构可能性;把玩巨大的悬伸物则让我们领略到自由的奇幻魅力。也许你会发现,建筑与时尚的形容词存在著巨大的交集,没错,两者之间正在进行著一场盛大的婚礼。尽管 Zaha 将女性最热烈的爱恋毫无保留地奉献给了毕生事业,甚至无暇顾及自己的感情生活,但却成就了时尚与建筑之间最惊天动地的姻缘。


但归根结底,是属于 Zaha Hadid 与 Coco Chanel 两位在各自领域最具影响力传奇女性的跨时空巅峰缔造。

按这个最爱穿 Yohji Yamamoto 与 Issey Miyake 的建筑师话说:「艺术、建筑和时尚之间有著流动性,它们可以相互合作并相互影响。建筑师关于如何将人放置在空间里,而时尚是如何将物添加到人身上。」(资料源于 designboom)虽然并没有真正设计过服饰,但 Zaha Hadid 的时尚简历足以让其他建筑师望尘莫及。和 Koolhaas 的 Fondazione Prada、Frank Gehry 的 Fondation Louis Vuitton 以及无数奢侈品牌门店相比,Zaha 的想像力更倾向在「小项目」或是小物件中极致膨胀。最被人津津乐道的无疑是 2008 年与 Karl Lagerfeld 的「邂逅」之作 - Chanel Mobile Art 流动艺术展览馆。虽然因为经济危机提前结束了自己的全球之旅(之后本会去到伦敦、莫斯科和巴黎展览),但其在香港、东京、纽约巡回之时的影响力早已可以用空前来形容。你可以把它描绘成为呼吸著时尚气息的唯美贝壳,也可以看作是引发无限感慨的地景艺术,但归根结底,是属于 Zaha Hadid 与 Coco Chanel 两位在各自领域最具影响力传奇女性的跨时空巅峰缔造。


成功不是由你的性别和种族来决定,它只取决于你梦想的宽度。

另外,与 Louis Vuitton、FENDI、SWAROVSKI 等时尚巨头品牌的结晶更是让《Vogue》影响力编辑 Suzy Menkes 发出这样的感叹:「我多么梦想 Zaha 可以从建筑设计领域抽身一年出来,将她那卓越无比的未来视野以及对科技的驾驭力专用于时尚设计中。」甚至包括如 Pharrell Williams 这样的街头文化 ICON 人物都是 Zaha 的忠实仰慕者,幸运的是,在她永远地离开之前,两人的创维得以在 adidas Originals Superstar 鞋款上完美交织。身为一名女性,婚姻篇章的空白也许为 Zaha Hadid 的一生增添了少许孤独的伤感,但友情、艺术和时尚毫无疑问滋养着她建筑之外的多彩生活,对于 Zaha 来说,这已经足够。

「成功不是由你的性别和种族来决定,它只取决于你梦想的宽度。」这是 Zaha Hadid 写给年轻自己的寄语。她的作品是衡量时代科技水平的标尺,是梦想与现实论战间的完胜者,是在时代前端乘风破浪勇士的化身,是击碎陈腐落后观念形态的利器,其早已远远超越单纯建筑、设计层面的意义。正值颠峰的 Zaha,离开我们太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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