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开创杂志到经营品牌,Himm 如何用不同的「介质」进行表达?| On Record

「如果你想融入主流的话,又怎么能去说一些很『特别』的话呢?」

Music 音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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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一名爱好音乐的网页设计师到生活方式杂志的主编,再到成为在深沪两地开了三家门店的品牌主理人,Himm 的职业生涯看似跨度极大,却又与音乐有着密切的联系:在打口碟档口结识音乐好友,进而参与上海的 Underground 音乐派对场景,从磁带、VCR 再到 CD、流媒体,音乐的介质始终在转变,Himm 也一路见证了地下音乐文化在上海的生根发芽。「我决定要做一个杂志,让这些来自地下的朋友们能有『露脸』的机会,我想把这个文化传播到更多人当中去。」


「我们曾经拒绝了很多没有『灵魂』的品牌,不知道这样做是否正确,但也可能正因为我们没有改变,所以规模也一直没有扩大。」时隔多年后的今天,Himm 回顾起《URBAN》杂志近二十载的经营历程时仍然会感慨,「不是说这些品牌不好,但他们与街头文化和 Youth Culture 无关。如果你想融入主流的话,又怎么能去说一些很『特别』的话呢?」

在本期的「On Record」节目中,我们除了在 Himm 的带领下回溯了上海地下音乐的成长,他还与我们分享了经营城市生活方式杂志《URBAN》的体验与心得,DOE 第一次开设门店时的情景,他对于纸媒和新媒体传达方式的反思,以及在他心中,一个真正属于 Youth Culture 的品牌应该是怎样的面貌。

打口碟和 MTV

「满大街都是港台流行乐的时期,我一直觉得这种音乐并不能打动我,直到 1994 年我在电台里听到了何勇的《姑娘漂亮》,从此才开始主动去关注这些在当时还不甚被人注意到的声音。」Himm 在魔岩三杰的启蒙下开启了对摇滚乐的热爱,又在 MTV 的影响下开始关注 Hip-hop,「MTV 对音乐、时装、流行文化或者是街头潮流而言都是当时的顶流,由此我逐渐清晰了对于『音乐』的概念。」

1995 年,Coolio 的《Gangsta’s Paradise》获得了第 38 届 Grammy Awards 的最佳说唱歌曲奖,给 Himm 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在打口碟出现之后,他按照唱片封面上「脏标」的指引,逐渐搭建起由 Coolio、Boyz II Men 以及 Nirvana 等音乐人组成的音乐知识脉络,并在打口碟档口认识了一些朋友,也正是这些朋友讲他引入了上海地下音乐派对的场景中去。

地下派对与 E2K

1999 年,Himm 在打口碟档口老板的介绍下认识了一位「音乐口味相近」的朋友,「这个朋友告诉我有一个刚从日本回来的 DJ,每周都会做一些派对。于是我们就在派对上见面,但是现场只有六七个人,这就是 Turntable 文化在上海的开始。我也是在这样的活动中认识了 Gary,他当时有一个叫做『E2K』的组织,把当时上海喜欢跳街舞、Graffiti、MC 和 Hip-hop 文化的朋友们聚在了一起。」

在这些地下派对中,Himm 广泛了解从日本的流行音乐到美国 Hip-hop 文化的面貌,这也给予他以重大影响,并最终令 Himm 萌发了做一本杂志的想法:「我想做一个杂志,让我在地下认识的这些朋友们有一个展示的机会,我也想把这种文化传播到更多人当中去。」经过近两年的筹备,《URBAN》在 2002 年正式诞生。在第一期《URBAN》杂志中,Himm 就开始普及 Hip-hop 文化:说唱音乐、涂鸦艺术、滑板运动以及街头服饰等内容。

真杂志与假杂志

有且不仅有 Hip-hop 中的「四大元素」,《URBAN》杂志的内容涵盖了生活中的方方面面;而这样的灵感来源其实并不单一,早在构思杂志之前,Himm 就订阅了大量美国、日本的刊物:《The Source》、《Complex》、《VIBE》和《XXL》为他建立起了一个以 Hip-hop 为核心的文化杂志参考系。Himm 还提到了千禧年左右上海一本山寨了日本《COOL TRANS》的《都市流行 COOL》。在这本「杂志」中,有着大量扫描、翻译自 90 年代中后期《COOL TRANS》杂志的内容,但也是在这本刊物中,首次有人系统地介绍了 Air Jordan、Dunk 以及 adidas Superstar 等街头服饰中颇具分量的球鞋元素,「在朋友们间很流行,甚至如今《URBAN》编辑部中的不少同事都曾看过。」

在发行之前,处于半地下状态的《URBAN》是一本免费取阅的杂志,会放置在一些与街头服饰相关的店铺里供人取用;编辑部里的雇员也不多,把控内容方向的 Himm 同时还需要负责接洽赞助商与商业项目:「有一次,我去找广告商聊合作,对方除了对 Hip-hop 文化一无所知,还觉得『这个东西好像没有人会感兴趣』,然而如今街头文化已经遍地都是。」

学会拒绝

在获得一些商业上的支持之后,《URBAN》也反哺了 Hip-hop 文化领域:除了传播 Hip-hop 文化,从第一届 Iron Mic 开始 Himm 就和这个本土最知名的 MC Battle 比赛展开了合作,包括为其创作了巨大的涂鸦,在杂志上对赛事进行宣传、报道等,《URBAN》也在后续七八年内一直为比赛赞助奖品,成为 Hip-hop 音乐走向地面背后的有力支持者之一。在经过纸媒、论坛以及微博时代之后,《URBAN》仍然坚持以实体杂志的形式出版,并持续深耕于街头文化领域:「我们并没有因为互联网而转移注意力,我从来也不反对互联网,但我觉得内容的本质是一样的,只不过是呈现方式的不同,我们还是很关注本质层面内容的挖掘。」

2010 年前后,正值潮流生意在大陆的第一次腾飞,「当时有很多品牌,出非常多的钱买同行的广告,但每当他们找上门的时候,我们往往不予理睬。《URBAN》曾经拒绝了很多没有『灵魂』的品牌,虽然不知道这样做是否正确,也可能也正因为我们没有改变,所以规模也一直没有扩大。不是说这些品牌不好,但他们与街头文化和 Youth Culture 无关。如果你想融入主流的话,又怎么能去说一些很『特别』的话呢?」

Be Formless!

在 DOE 第一次开设门店的前一晚,Himm 用《URBAN》的公众号发布了一条简讯,但没想到慕名而来的粉丝塞满了第二天的活动现场,而当时的店铺连音响都没准备。DOE 的品牌哲学在延续了从《URBAN》发展而来的街头属性之余,始终沿着以「Be Formless」为主的线索发展:「其实你如果仔细推敲 DOE 产出的所有内容,它背后是有根主干的,我们按照自己的步骤来走,而不被潮流驱使。」

开启 DOE 两三年后,Himm 逐渐明确了品牌的发展方向:「目前来说,大家可以把 DOE 理解为一个『据点』,但是对我们来说,一定是希望让它成长为一个有 Influential Power 的 Brand,而且是一个当代全球化产物下的中国现代品牌;同时,它也是一个媒介的平台,我们不过是用新的形式来传递价值观。去激励年轻人做自己的事情,去告诉年轻人们,不是有钱才能成功,只要有坚持和沉淀,你也可以做出很多事情。这可能就是目前我们能做到的,对别人的激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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